李叔同：金缕曲 东渡留别祖国

李叔同（图源网络）

　　李叔同（1880-1942），原名成溪，字息霜，号苦李，原籍浙江平湖，生于天津。1905年赴日学美术、音乐、戏剧，创春柳剧社，并加入同盟会。1910年回国任美术、音乐教师，加入南社。1918年在杭州虎跑寺削发为僧，法名演音，号弘一。1942年在泉州开元寺圆寂。有《弘一大师文钞》、《李庐诗钟》、《护生画集》等。

　　金缕曲 东渡留别祖国①

　　披发佯狂走②，莽中原、暮鸦啼彻，几枝衰柳。破碎河山谁收拾？零落西风依旧。便惹得、离人消瘦。行矣临流重叹息，说相思，刻骨双红豆②。愁黯黯，浓于酒。 漾情不断淞波溜④。恨年年、絮飘萍泊，总难回首。二十文章惊海内，毕竟空谈何有。听匣底、苍龙狂吼。长夜凄风眠不得，度群生、那惜心肝剖。是祖国，忍孤负⑤。

　　【注释】

　　①此词作于1905年作者赴日本留学时。 ②佯狂：装疯。《荀子·尧问》：“然则孙卿怀将圣之心，蒙佯狂之色，视天下以愚。”又《史记·宋微子世家》：“（箕子）乃被发佯狂而为奴。” ③红豆：相思木所结子，人常以比喻相思。唐王维《相思》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④淞渡溜：谓淞江水泻注不止。淞：水名，发源于太湖，流至上海与黄浦江会合，至吴淞口人海，通称吴淞江。溜：流泻之状。宋陆游《鱼池将涸水车注之》诗：“清渡溜溜人新渠，邻曲来观乐有馀。” ⑤忍：等于说“何忍、不忍”。

　　【点评】

　　痛河山破碎，叹连年漂泊。临流叹息，何其沉重。既“狂走”而复“狂吼”，愤世之情报国之志可见。

　　注：本文摘自钱理群、袁本良《二十世纪诗词注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