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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穷到剩诗犹是福 - 韦树定诗赏读

    zhscwx 2018-08-13 理论 22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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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树定


      在诗人如鲫,名家互诩的当下诗坛,在写诗人比读诗人多的时代,人们似乎忘记了“江山代有才人出”的古语,青眼所投注的更多是那些雄踞荧屏的诗坛“巨无霸”或那些因趋俗应俗而茁起诗坛的“新贵”。但在我看来,真正代表诗坛未来的是一批才华横溢的年轻人。他们根底深厚,诗风醇雅,技巧娴熟,才力雄肆。比如近年活跃在诗坛的唐社诸子,他们所表现出的实力实在不可小觑,韦君树定先生就是其中的皎皎者之一。他的诗情真、味永、格高。


      白居易曾说过“感人心者,莫先乎情”,“情”是诗之“根”,无情则诗死。散木君之诗我读得很多,我最喜欢他诗中的情真,就像他的为人一样。他善于从一些人们所惯见而又常易被忽视的意象中或生活中提纯出自己的情感,敏锐地发现诗意:比如从“生苔”的“瓦屋”上那一行行“歪扭字”,他认出自己儿时的“乳名”:“门板一行歪扭字,依稀认出乳名来”(《老瓦屋》);从一棵“故居老树”想起了儿时“掏蛋”、“擒蜍”的趣事,感叹攀技“已疏”:“重来却补流莺笑,往上攀爬技已疏”(《居老树》);从故乡的“圩道”想起了儿时所见情景:“喘气农车聘,回眸市贾牵”(《童年赶圩道中》),童趣、乡情、思恋力透纸背,读之让人动情。而这种动情的东西就是浓浓的诗意。这也印证了苏联著名作家帕乌斯托夫基在其名著《金蔷薇》中所言:“对生活,对我们周围一切的诗意的理解,是童年时代给我们最伟大的馈赠。如果一个人在悠长而严肃的岁月中,没失去这个馈赠,那他就是诗人或作家。”作为一个真正的诗人,韦君没有忘却童年的馈赠,总是带着一种“痴情”去观照周围的一切,并作出诗意的理解,正如他自己所言“穷到剩诗犹是福,狂来嗜墨转如痴”,正是凭着这种痴,他把自己的真情毫无保留地坦露在读者面前。他的诗是热的,故读来真切,读来温馨。


      古人论诗,甚重趣味,追求味永。或曰“至味不慊,至言不文”(刘安《淮南子》),或曰“大羹必有淡味,……良工必有不巧”(王充《论衡》),或云“炼辞得奇句,炼意得馀味”(邵雍《论诗吟》),一言以蔽之:“发纤秾于简古,寄至味于淡泊”(苏轼《书黄子思诗集后》)。韦君深谙个中三昧,其诗奇思飞动,警策满篇,抒情得情趣,状物有物趣,说理得理趣,善寄妙趣于朴淡之中,故语至淡而味极永。如其“此夕女郎坟下过,横刀我欲拔须眉”(《秋瑾墓》),既有对秋瑾无比仰墓之情,又有“我”枉自为男人的愧疚之意,“拔须眉”三字,情趣全出。又如“知是何人着妙手,一针直下插雷峰”(《雷峰塔》),“针”之喻,“插”之状,物趣横生。此类活色生香的妙句在韦君笔下可随处拈来,如“围山云篆寺,入夜雨黏墙”(《过安徽萧县》)、“稻气迎秋饱,湖光入梦圆”(《车过湖北麻城岐亭镇可花村》)、“雄图惟有斜阳振,一列丹霞射甲光”((《鄯善道中晚景》)、“南屏一派着魔绿,镇住人间鼎沸声”(《南屏山》),设想之奇,用字之精,令人叹服。而诗之“至味”就在这些奇思妙想中,就在这些“似淡而实美”的奇句中。


      古人论诗除重情、重味外,更重格。元方回说“诗以格高为第一”(《唐长孺艺圃》)。格高出于句高:“诗家云炼字莫如炼句,炼句莫若得格,格高本乎琢句,句高则格高矣”(宋普闻《诗论》)。但只有句高终非上乘,意高才真正格高,一如白石道人所云:“意格欲高,句法欲响,只求工于句、字,亦末矣”(《白石道人诗说》)。韦君亦深谙此,其为诗不但在字、句上用力,在炼意上亦用力最深。比如他的《开封吟草六首》其对仗之精工,声律之谐和,用事之精当,立意之深婉,用语之典雅已深入唐律之堂奥,直逼老杜之门庭。沉郁婉雅,表现出非常深厚的功力。这组诗或吊昔日丽人之邈邈,或悯古庵落日之昏昏,或看铜驼之兴废,或拂岣嵝残碑之陈迹,或伤包公祠下之冤魂,或感胡尘之笼汴,开封的历史兴衰,沧桑变化尽在其中。诗人不是简单地纪游,而是带着沉痛,倾注心力,充满深情去写的,诸如“夕阳一角佛无语,古刹千瘢墙有诗”、“鲧子应愁除息壤,麻姑几见泣鲛珠”、“客路经霜丛菊泪,遗民度劫老僧鼙”、“名媛买壁今何在,师旷知音久不来”、“恐有狸猫啼夜半,包公祠下作冤伸”、“纵使倚声难诉恨,燕山亭外杏纷纷”……古朴厚重,读来令下感喟唏嘘,其婉雅,其劲健、其高格,非大手笔不能为。韦君尤长于古风,其古风典雅豪迈,汪洋恣肆,飘逸有太白之风,雄鸷取文公之格。如其《永兴岛西沙光复碑》、《梧州料神村谒李济深故居》二诗就充分展示出其雄肆之才力与高古之格调。比如《光复碑》一诗铺陈有法,首叙岛上“盘古之苗裔”开疆拓土之史;中陈倭寇窃岛,中原板荡之辱;末写击楫中流收复失地之喜。铺陈点染,悲壮豪迈,读之令人感奋,令人起舞。真正格高之作。扬雄曾说过:“故言,心声也;书,心画也。声画形,君子小人见矣。”(《扬子法言·问神》)言为心声,一言可立辨君子与小人。读散木感人之句,品散木高格之诗,可知韦散木诗坛真君子也。


      总之,韦君诗敏锐而真切,朴淡而味永,意婉而格高,雅正而灵动,其诗非时下诗坛弄巧者、趋俗者、炫奇者、借势者所比。韦散木虽然很年轻,但其实力与才华,已让一些所谓大家难以望其项。散木君之所以有成,一切归功于他对诗的痴情与执着,归功于他的童心未泯,一个80后的后生居然把自己的全副精力投注于诗坛,哪怕是“穷到剩诗”也在所不惜,名符其实的诗痴一个,这也是散木君让我肃然起敬的地方。


      注:本文摘自中镇诗社公众号,作者:杨子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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